要拿什麼來丈量彼此的距離,才能清楚明白說出分開之後的長度?今天以後的每一天,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期待?期待的又是個什麼樣的輪廓…沒有了情感知覺,未來分分秒秒匆匆的流逝,又何來由的說可惜?

 

記憶的碎片裡有著狐狸爸那破碎的輪廓;無從拼出完整,是老天爺給的殘酷試煉,手捧著破碎記憶的狐狸媽,不哭也不笑,只是獨自一人享受著一份只屬於自己的靜謐,在靜謐世界中,情牽著幽幽的思念。

 


 

勇敢活著篇-這一方的狐狸媽

休學後的狐狸媽,在爺、奶的悉心照顧下,經過了大半年身體漸漸康復,但經開刀手術後,左半腦頭皮上的頭髮卻稀疏的長不長。新學期時便在爺、奶家附近的一所公立國中重新入學;然而對於過去的一切,仍畫不出明確的記憶版圖疆界。

 

初初入學的日子,狐狸媽總是戴著帽子上課(PS因為家人要求老師讓狐狸媽戴著帽子,直到頭髮長長,避免同學們對狐狸媽投以異樣的眼光)。但班上總會存在著那麼一、兩位愛捉狹同學的學生。

 

有一天一位女同學(該國中為男、女分班),故意扯下了狐狸媽的帽子,尖叫大家來看怪物時(PS當時狐狸媽的頭髮一邊長一邊幾乎沒什麼長長跡象,頭殼有著明顯的長疤與高低差),那種群體大笑與驚訝的眼光,如同天雷勾動地火般,頓時引燃了狐狸媽的怒火、腦海中的記憶片斷,重複著完整拼湊又快速碎裂的動作。

 

原以為平靜的上學是一種理所當然,沒有情感的知覺也無妨。在那瞬間狐狸媽想起了以前的學校、想起了過去同學的排擠與惡言攻擊,不知打哪來的勇氣,狐狸媽狠狠的推了那個同學一把並搶回帽子,對著圍觀的同學們大聲的說出:「不准欺負我」!

 

爺爺被老師電話通知叫到學校,安撫了狐狸媽後,讓爺爺帶著狐狸媽回家休息。(PS國中的班導師是位好老師,三年來總是關心照顧著狐狸媽),自此狐狸媽有了七情六慾,快樂與悲傷一股腦兒全都鑽回到狐狸媽的身體內,失去的記憶正悄悄的重新歸位到它們原本就該存在的位置。

 

在班導師的幫助下,沒人再敢欺負狐狸媽。但回來的記憶並沒有帶回狐狸爸的身影。直到某一天狐狸媽將大妹給的餅乾盒打開,小小的餅乾盒內,擠滿了餅乾屑(PS喂!不知道餅乾盒要先將餅乾屑倒出清乾淨後,才能裝東西嗎?)和成堆亂七八糟的大小紙張、幾捲音樂卡帶;紙張上還沾著部分的餅乾屑油漬。

 

看著一張張的重點筆記整理和小紙情書,聽著錄音帶裡的輕柔樂聲(PS狐狸爸送給狐狸媽的英文情歌卡帶)第一次嘗到自己的淚水是苦的,感覺到心是酸的、餅乾盒裡的「他」是遙遠的

 

既然不能徹底忘記的話,那就繼續想念吧!狐狸媽這次決定:要活著像個人!不再由著別人來支配自己的未來、更不許別人竄改抹滅自己的過去。終於狐狸媽在一次家人聚會時,勇敢的開口向狐狸媽的爹娘問起,住在餅乾盒裡的那個「他」是誰?

 

住院時寫出的○○○又是誰?為什麼不來看狐狸媽?一連串的問題激怒了狐狸媽的娘,一巴掌打在狐狸媽的臉上,告訴狐狸媽那是狐狸媽過去做的天大錯事,讓父母蒙羞,(PS狐狸媽的娘不能忍受,當時私中通知狐狸媽的娘親,她那個成績糟透了女兒,勾引校內看好的高材生,那些令她惱怒的言詞,促使她痛恨狐狸爸)。

 

每個家長都有著保護自己兒女的方式狐狸媽的爹娘選擇的方式是叫狐狸媽遺忘,讓這療傷止疼的「時間」良方,來治癒狐狸媽的心。從此以後狐狸爸的名字成了狐狸媽這一家噤口的秘密,而狐狸媽再也絕口不提起過去,吞下委屈的讓「他」繼續的和餅乾屑一同住在餅乾盒內。

 

但是狐狸媽還是不願放棄,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去拜訪狐狸媽爹爹友人的機會,(PS住院時也來探視過狐狸媽,他的女兒曾和狐狸媽是同班同學),私底下向她問起是否知道狐狸媽與「他」的事?「他」現在在哪裡?狐狸媽要怎麼連絡「他」?

 

她卻是什麼也不肯告訴狐狸媽,只是淡淡的說:「妳還要鬧多久?妳不知道這樣很丟臉嗎?」(PS聽得出她有多討厭狐狸媽,也許更厭惡像狐狸媽這種不起眼的同學,憑什麼擁有愛)。這條線也斷了…。

 

或許是因為念一般公立國中的緣故,也或許是腦傷(PS常常會頭痛)的緣故,狐狸媽的爹娘不再強行要求狐狸媽考出好成績,隨著狐狸媽參加各樣的校園才藝比賽,僥倖的在各項才藝上獲獎受到師長肯定,儘管成績依然不怎麼有起色。

 

高職念的是狐狸媽喜歡的科系,塗塗畫畫的五彩筆竟也繪出狐狸媽的另一片天,激起狐狸媽想要繼續唸書的欲望,這是讓狐狸媽唯一找到狐狸爸的最短路。單純的狐狸媽想著也許有一天,也能上大學、唸研究所,又能在校園裡相遇。(PS因為最後聽狐狸媽的那位同學說狐狸爸轉學也搬家到高雄了,狐狸媽是找不到的)。

 

報考二專時,狐狸媽向爹娘誆稱中部的學校入學分數門檻太高,狐狸媽沒有辦法考上,不如就報名南部的二專(當時二專是分北中南三區做分區聯招,統一天數考試),其實狐狸媽早有盤算,就是要念高雄的二專,這樣才能多點機會去找尋餅乾盒裡的那個「他」

 

幸運的讓狐狸媽如願的到高雄唸書,不過是住在台南市的叔叔家,搭火車通勤(PS狐狸媽的爹娘還是不放心狐狸媽一個人住外面)。已經過了好幾年,印象中的狐狸爸依然是個模糊不清的十四歲男孩;;狐狸媽就是不想罷手,一味跟著跟著感覺任性的找尋記憶中的「他」。

 

某天的盛夏狐狸媽在叔嬸經營的麵店不經意發現一對男女在店裡用餐,兩人有說有笑的共食著餐點,其中的大男生好熟悉,熟悉的讓狐狸媽的心跳加速,但是卻不敢趨前詢問。

 

狐狸爸也該念大學了,那麼也該到了交女朋友的年紀,深怕如果真是狐狸爸,那狐狸媽多年的夢不就此。偷窺著他們遠離的背影,為什麼艷陽下的狐狸媽心裡卻有著無盡的悲涼。

 

多采的設計學業,讓狐狸媽有了藉口到高雄的美術社去採買作畫材料與工具(PS就是捨近求遠的不在台南的美術社買。反正狐狸媽的爹娘也不懂狐狸媽要買些什麼繪圖工具,就由著狐狸媽到高雄去採購)這樣才有機會遇到狐狸爸吧。

 

就在某天剛採買玩繪圖材料的狐狸媽,與同學在高雄車站月台上等車時,忽見一列北上莒光號列車裡坐著一個感覺很熟悉的「他」,那時鈴響大作,列車已緩緩加速向前進,糾結的心痛再一次讓狐狸媽發了狂,不顧勸阻的丟下身上畫具和包包,在月台上追起火車來(PS追火車是非常危險的行為狐狸媽既沒練過,也只追過那麼一次)。

 

嚇壞了月台站長也嚇壞了同行的同學,(PS八成以為狐狸媽不是中邪了,就是準備要自殺),狂追到月台末端狐狸媽才停下。之後還被站務人員指責了一番,狐狸媽沒說出追火車背後那愚蠢又可笑的傻理由,只能收拾起落下的物品,搭著平快火車回台南。

 

一年又過了一年,時間並沒有停止狐狸媽偶爾發作的瘋狂行徑。大三時的某天,突然收到久違的國小同學會聚餐,狐狸媽對國小同學聚會沒有半點興趣,(PS記憶中不是能夠很確定,那票人就是狐狸媽所謂的國小同學),而名單上的一個同學姓名,卻喚起了狐狸媽的回憶:這位同學聽說是當年狐狸爸的鄰居。

 

懷抱的偌大希望、失望也會跟著無止盡的加深。聚會中當同學們聊得自己有多了不起的學業與戀人時;狐狸媽在乎的消息是:「自妳車禍休學以後,他們就搬走沒再聯絡了。」只能悵然無語的離開的聚會。

 

也因為狐狸媽的狂烈執著性情,換得了大學學長的注意與青睞,進而談起了一段戀愛。狐狸媽明知道該是放手的時候,放過自己也放過餅乾盒裡的那個「他」。很多事情明知道又如何?長大後的狐狸媽,也許「他」早就記不得了,那麼自己又還想要向老天爺求什麼?

 

跟著狐狸媽念了研究所,大學學長入伍後工作,兩個人平靜的協議分手。孤單的狐狸媽有種如釋重負的快樂;在不能全心戀著現在的戀人,強求在一起也不會幸福。(PS哈!又可以開始執行尋找餅乾盒裡那個「他」的神聖任務)。

 

工作中的狐狸媽利用時間,回到以前的私中(PS學校倒閉了)、回到以前兩個人一起等待的公車站舊址(新車站已遷移他處),時間已飛逝,一隔就是十四年。當年沒有說出口的「愛」,十四年後仍舊沒有機會說出口,能在午夜低吟輕呼的,是不盡的思念

 

那一方的狐狸爸

(以下內容,均來自狐狸爸本人口述,狐狸媽代為文字整理)

 

再也沒有狐狸媽的消息的狐狸爸,無從打聽狐狸媽是死還是活?在他的心裡卻下了個心願:不管花多久的時間,即使萬一知道狐狸媽不在人世(PS聽狐狸媽的同學說狐狸媽一直在加護病房,可能掛點),也要親眼再見一面,告訴狐狸媽:我愛妳。

 

自此狐狸爸暗地查訪,希望能從老師那兒得知一點消息,無奈也都落空。只知道狐狸媽居住在台中的某一處。後來的狐狸爸轉學回高雄、上北部唸大學、再回南部大學唸研究所,也陸續的交了女朋友。

 

縱使有了知心女友,但住在狐狸爸心房裡的狐狸媽,還是會不時的開鎖走出心房外,敦促著狐狸爸快來找尋自己。「秘密」帶著盲目的狐狸爸,每回搭車經過台中時,一有時間與機會,一定停留到處亂逛,期盼能在有一天的茫茫人群之中,認出印象中那個停留在十三、四歲的狐狸媽。

 

曾經的他甚至突發奇想的希望當警察的弟弟協尋狐狸媽,(PS警察可是人母的褓姆,豈是私人的搜尋工具,況且狐狸媽又沒有犯罪紀錄。)再不然請當年火紅的綜藝節目:超級星期天的阿亮,來幫忙協尋(PS很抱歉,慘遭製作單位回絕)。

 

在成功嶺受訓時,更是利用休假機會,踏遍台中各處,(PS沒有照片、沒有確切地址,走上一輩子也找不到)。直到進入職場,結束了戀情,狐狸爸開始利用各種電腦搜尋引擎,企圖搜尋狐狸媽。

 

試了無數次,還是沒能找到相關訊息;是該死心了!就是找著了也不知道她(狐狸媽)是否還記得自己,況且已經過了十四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出她?人的執念是無窮盡的,即使清楚、即使了解卻還是捨不得、放不下

 

最後在一次用google登打狐狸媽名字進行搜尋時,螢幕上竟然出現狐狸媽的發表文章、論文的紀錄,在狐狸爸推算畢業年份時,幾乎可以確定螢幕上的那人就是狐狸媽。(PS因為至今仍不見有過和狐狸媽相同的名字)。喜出望外的狐狸爸發瘋似的決定,這次不管多艱難,也要見上狐狸媽一面,說出當年說不出口的話。

 


附記:

又是一篇落落長的格文,十四年太漫長,很難三言兩語全數道盡。至於後來怎麼見著面的?又是怎麼認出對方來?又只能留待下篇格文再做說明了。好!!大夥先就地解散,各自忙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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